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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章 傷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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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不起,我們已經盡力了。現在,你們還有什麽話就趕緊去和他說吧,他撐不了幾分鐘了……”不知道過了多久,手術中的顯示燈突然熄滅,眾人都迎了過去,不僅僅是柳生哲一一家,還有柳生予一和靈川,不管怎麽樣,終究是父親是祖父,只除了柳縈,她一直都是楞楞的面無表情的站在墻角,手指緊握成拳抵著墻面,一動也不動,沒錯,就是這樣的,柳縈在看到柳生爺爺倒下去的那個瞬間那就有一種強烈的預感,在這個世界上,最愛他她的那個男人真的是要永遠離開她了……

“啪!!幸村櫻夏,你混蛋,要不是你爺爺一定不會死的。555……”乍一聽到這個消息眾人都楞在了當場,不防靈川突然沖到了柳縈的面前,甩手就是一個大耳光,打完之後,靈川自己倒是大哭起來,柳縈只是微微擦了一下嘴角流出的血,看到其他醫護人員已經將柳生爺爺推了出來,便越過大哭的柳生靈川走到了醫生的面前,平靜的問到,“醫生,我們現在可以去看他嗎?”

“哦,當然,不過,這裏有沒有一個叫櫻夏的,我聽病人嘴裏一直都在叫著這個名字,應該是很想見她才對。”醫生掃了一眼周圍的人問道。

“嗯,我就是,我先進去了。”柳縈依舊淡淡的說著,便走進了病房,眾人也都從震驚或激動中反應了過來,緊跟著柳縈走了進去。

“外公,我來了。”柳縈一走進病房就緊緊的握住了柳生爺爺的手,用一種略帶撒嬌的語氣叫著外公,柳縈突然感覺好像回到了她來到這個世界的第一天,她也是這樣握住了柳生爺爺的手,只是,上次的她是滿懷著新生的希望以及一種把柳生爺爺喚醒的使命感做的那一切,而這一次,卻是帶著一種絕望,一種自欺欺人,好像這樣就可以當她來到這個世界的一年的時間都掠略過,好像這樣一來,就可以當成這天是她第一天來到這個世界的那天,假裝剛才對她出言不遜的是柳生比呂士而不是靈川,假裝幸村還沒有離開,她和幸村還有未來,假裝柳生爺爺還會像上次一樣醒過來,繼續寵著她……假裝一切都可以從頭來過……可是,柳縈知道,這是不可能的,這是她最後一次撒嬌了吧,因為那個可以讓她肆無忌憚撒嬌的人以後都不會在了……

“櫻夏來了啊,你們……大家都來了啊……真好……”柳生爺爺感覺到了柳縈的手,還有她略帶撒嬌的那聲外公,吃力的微微睜開了緊閉的眼睛,很用力的說著心裏想著的話,就又閉上了眼睛。

“爺爺……爺爺……”靈川見狀,趕緊沖了過來,推開柳縈,握住了柳生爺爺的手,大聲的喚著。

“是靈川啊,還能……能夠聽見你叫我爺爺,真好,以後也繼續叫好……不好……”柳生爺爺吃力的說著。

“好,我以後都叫您爺爺,只叫您爺爺。”靈川宣誓般的說完,又是淚如雨下。

“那就好,那就好,大家……大家要永遠做一家人……”柳生爺爺喘著粗氣說著,又努力的看向了一旁的柳生予一。

“父親,我知道了。”柳生予一說著也是泣不成聲。

“好,最後,櫻夏……”

“外公,我就在這裏。”柳縈依舊是糯糯的回答著,一點哭的意思都沒有,反而帶著點淡淡的笑,柳縈知道,柳生爺爺最見不得她哭,小心的走到病床的另一邊,握住柳生爺爺的另外一只手。

“櫻夏,外公對不起你……外公……要先走了,可是,你一定要幸福,一定要答應……”柳生爺爺用盡全身力氣緊緊握住柳縈的手,仿佛這樣就可以將勇氣傳給柳縈……

“嗯,我知道了。”柳縈微笑著回答,看著柳生爺爺噙著一絲淺笑緩緩的閉上了眼睛,柳縈突然覺得悲哀而又荒誕,是啊,柳生爺爺是她來到這個世界的最初原因,也是她在這個世界最重要的羈絆。可是,現在,他走了,她真的還有留在這裏的必要嗎?是有的吧,因為她答應了柳生爺爺,她要幸福的,可是,這幸福只為柳生爺爺,她什麽也沒有,因為,她要的幸福已經永遠不可能得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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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過多久,傷心過後,眾人就回到了柳生本家,柳縈事先還回了一趟小小仁的病房,將掉落在地上的紙張一一撿起來,坐在病床邊看著睡熟中的兒子,柳縈突然覺得很孤單,很迷失,明明周遭都是親人,卻強烈的感覺到一種異鄉人的淒楚,這感覺比她最開始來到這個世界時還有仿徨無助。是的其實她早就把柳櫻夏的親人當成了自己的親人,她以為她再次有了家,有了家人,可是她現在卻發現當柳生爺爺離開的那一刻,她覺得她在這個世界的所有羈絆都跟著一起斷裂了,當然也包括和幸村的,連斷痕都找不見,就這樣活生生的不見了,既然如此,那就幹脆斷的幹幹凈凈的好了。柳縈從醫值班室拿過一支黑色中性筆,一字一字的在幸村精市的名字旁邊簽上自己的名字。隨即掏出手機撥通了名片上的電話“莫西莫西,是宮田律師嗎?我是幸村櫻夏,協議書我已經簽好了,你過來拿吧……對就在早上的那間病房……嗯,好的,十分鐘之後見……嗯,拜拜。”柳縈掛斷了電話,長舒了一口氣,用手擋住刺眼的夕陽,微微一笑,終於又要從頭再來了嗎?

幾天之後,柳生爺爺的後事基本處理完,靈川也對外宣稱放棄鈴木家的繼承人身份,重新姓回了柳生,和她父親一起搬回了柳生本家,至於她的母親,因為不能理解他們的行為而和柳生予一離了婚,不過大家也不怎麽在意就是了。小小仁也出了醫院,柳縈將孩子一起帶回了柳生家,大家都知道她和幸村已經離了婚,柳生家的人因為柳生爺爺剛剛去世,當然沒什麽心情過問這些事,至於幸村家的,柳縈也是一律以是幸村提出的離婚來應付。只可憐了幸村夫婦,兒子突然離家,只說去了德國,卻又一直聯絡不上,媳婦又拿著離婚協議書帶著孫子回了娘家。

柳縈回到柳生家便來到了柳生爺爺的書房幫著收拾遺物,她已經決定帶著孩子離開日本到中國了,畢竟那裏是是她曾經生活過21年的祖國,雖然這個世界已經不是原來的世界,可是,比起留在這個沒有了愛她的也沒有了她愛的人的日本,或許,回到中國聽聽鄉音才能讓她感覺其實這個世界沒有那麽疏離。

柳縈隨意的翻著,卻看到了柳生爺爺其中一個一直不讓人碰的大櫃子裏竟然慢慢的全是女生的東西,不由大呼出聲“咦,舅舅,這是什麽啊?”

本來在整理書籍的柳生哲一聽到柳縈大聲叫著,以為出了什麽事趕緊跑了過來,一看,卻是略帶懷念的說著,“哦,這應該都是你母親當年用過的東西,我還說都怎麽不見了,原來是被父親藏了起來啊。”

柳縈一聽不由大感興趣,其實一直以來她對柳櫻夏的母親都是非常好奇的,究竟是個什麽樣的女孩子,可以讓她的父親愛得那樣深,卻又恨得那樣切。柳生哲一知道柳縈最近對什麽都提不起勁來,見她難得的有興趣,便和她一一介紹起來。突然柳縈又從裏面翻出了一個帶鎖的本子,看樣子是日記本,便揚揚手,有些祈求的看向柳生哲一“舅舅,我能看看這個本子嗎?”不知怎麽,柳縈總覺得這裏面一定有她特別需要看的東西。

“當然,這是你母親的東西,說不定你還能因此知道她可還有什麽未完成的心願,幫她實現了也好啊。”柳生哲一是個紳士,知道柳縈很想看,便好心的幫她把借口也給找好了。

“嗯。”柳縈有些激動的回答,便走到一旁隨手就將那本子的鎖給套開了,看來不管是在那個國家哪個世界,這種帶鎖的日記本永遠都是只防君子不防小人的。

這是柳生暖櫻高中時的日記和一般的高中女生的也沒有什麽不同,大多是記錄一些情感上的事情還有一些趣事,柳縈有些興趣缺缺的翻著,突然眼睛一亮,柳縈發現日記裏開始頻繁的出現了真田夫人的名字,而且還是頗為崇拜的那種。柳縈本來就深受他們之間的糾葛所害,當然要仔細看,漸漸的柳縈開始覺得不對勁,那時的她們關系明明是很好的,柳生暖櫻崇拜者父母早逝卻堅強優秀的真田夫人,而真田夫人看樣子也是很喜歡同樣優秀的柳生暖櫻的,難道真的如柳櫻夏所知道的一樣就為了個男人?

直到看到最後幾篇,柳縈才終於明白了事情的始末。柳縈決定去看看真田夫人,她就要走了,她不希望有人永遠生活在不知所謂的仇恨中,她要幹幹凈凈的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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